Reborn

【Reborn-雲綱】接待室裡的戀愛情事 XI end

隔天,為免綱吉再次染上風寒,雲雀對他下達了禁足令,不准他踏出房子一步。即使試圖表達抗議,但雲雀絲毫不讓步,這讓綱吉頓時不知道該待在房間裡幹什麼,他沒有帶暑假作業來寫,而且一般度假也不會將作業帶在身上,所以只能迷迷糊糊的在房間裡睡了一天。

老實說難得來到風景優美的別墅區卻只能夠待在房裡睡覺,綱吉頓時有種哭笑不得的心情。

接著,來到別墅的第四天吃過午餐之後,雲雀忽然對綱吉開口。

「我們走吧。」

「走?」綱吉偏頭。「要去哪裡?」

充分休息過後,再加上按時服藥的關係,綱吉原本沙啞難聽的嗓子已經恢復得差不多了。

「想到附近逛逛嗎?」

「要去那條以觀光聞名的歷史老街嗎?」

綱吉瞬間眼睛一亮,充滿期待的看著雲雀。

「沒想到你挺清楚的。」

「還好啦。」呵呵呵地傻笑帶過,不好意思招認其實在來到這裡之前已經翻過旅遊導覽書。

「要去嗎?」

「嗯。」開心的用力點頭,他已經悶壞了。

「那走吧。」

牽過綱吉的手,雲雀和他一起走出去。走出環繞別墅用地的矮低石牆後,雲雀偏過頭看著綱吉。

「身體還好嗎?」

「嗯,已經不要緊了。」

「是嗎。」

雲雀微笑凝視綱吉臉上的笑靨,覺得還是精神奕奕的綱吉比較好,至少不需要再為綱吉的身體擔心。

沒想到他也會有如此擔心一個人的時候。雲雀忍不住揚起自嘲的微笑,這是以前從來不曾想過的事,他的世界向來只有以自己為中心,其他人的存在根本不當一回事,所以當綱吉這個例外出現在他的世界後,不可諱言的,他改變很多,但僅限於對綱吉而已。

忍不住彎身在綱吉唇上輕吻,這個舉動頓時讓綱吉怔愣住,不可置信地瞪著雲雀。

感覺綱吉停下腳步,雲雀回過頭。「怎麼了?」

靜默一會,綱吉才愣愣的說:「總覺得……你好像不再忍耐了。」

「忍耐?」

「以前你不會不顧場合就親我,而且前天……還對我做了那種事。」綱吉臉紅的越說越小聲。

「那是因為擔心會嚇到你,所以才有所克制。」雲雀淡道。「不過我不會再在意那種無聊小事了,你要有所覺悟。」

「咦!」

「老是顧慮你的感受的話,我們之前永遠不會有進展。」

「可、可是……」

不理會綱吉無措的反應,雲雀冷冷打斷。

「綱吉,我很珍惜你。」

被雲雀認真凝視的臉蛋泛紅,綱吉下意識地想偏頭閃避那道目光,但雲雀不允許,單手捏住綱吉的下巴,逼他迎視。

「我想完整的擁有你。」

說完之後,雲雀再次吻上綱吉紅唇,不同的是,這次不是蜻蜓點水般的吻,而是混合了慾望的激吻。

幸好他們現在所在的地方是隱密的樹林裡,平常時候幾乎沒有人經過。綱吉忍不住在心裡慶幸著,同時怔愣地瞪視眼前放大許多的俊美臉龐,然後發出小動物般的低鳴。

一般走路只要花費二十分鐘左右的路程,沒想到卻花了近兩倍的時間才走完。

因為現在正值觀光旺季,著名的觀光老街上有許多人潮,有點名氣的店家裡甚至擠滿了人,想進去必須先排隊才行。

眼前的景象讓雲雀眉間隆起,一眼便看出他現在心情很不好。

「你要不要先回去呢?待在這麼多人的地方一定很難過吧?」明白雲雀討厭人多的地方,綱吉貼心地提出建議。

淡淡眸光瞥視綱吉一眼。「真遲鈍。」

「嗄?」為什麼會突然扯到他很遲鈍?

「既然是我提議帶你來就不可能拋下你不管。」換句話說,討厭群聚的這一點,他會為了綱吉而暫時忍耐。「有特別想逛的店嗎?」

綱吉想了一下。「感覺旅遊導覽書上所介紹的店家好像都很多人。」

「旅遊導覽書?你還看了那個?」雲雀頓時露出一副「真拿你沒輒」的表情。

「因為我很期待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結果他還是說溜嘴了。「我想吃咖啡店的霜淇淋。」

「哪一家的?」

「嗯……我記得是……」

綱吉邊想邊拉著雲雀走,依著腦中模糊的印象來到店門前大排長龍的咖啡廳。

「好多人!」

綱吉吃驚的叫著,霎時被眼前誇張的人龍嚇到,而雲雀緊皺了一下眉頭。

「沒辦法,隊伍排得那麼長,我放棄吃咖啡店的霜淇淋了。」

一看見綱吉嘆氣,雲雀思忖了片刻後低語。「等我一下。」

綱吉看著雲雀往人群中走去,不解地眨了眨眼。站在原地等了一會,前方就看見雲雀拿著咖啡專賣店的招牌摩卡霜淇淋向他走來。

現在店門前的隊伍比剛才更長了,想要無視排隊人潮先拿到霜淇淋的話,幾乎是無法可施的。

「這是怎麼回事?」

綱吉不明白雲雀是怎麼辦到的,然而對方只是催促他趁還沒融化之前趕快吃。

「你該不會……威脅別人了吧?」除了這個之外,綱吉想不出其他可能性。

「不是,我以高於店內售價向別人買來。」

「什麼!」訝異的驚叫一聲,綱吉沒料到雲雀竟會這麼做。

趁著綱吉張大嘴巴時,雲雀冷不防地挖了一匙霜淇淋送入他的口中,濃郁的香味瞬間在嘴裡擴散開來,吃到好吃的東西讓綱吉忍不住開心的瞇起眼睛。

「好吃嗎?」

「嗯。」

見綱吉吃到連嘴邊都沾上霜淇淋,雲雀自然地伸手為他拭去,並將拇指上的霜淇淋送至嘴邊舔去。

「真像個小孩子。」雲雀輕笑,似乎忘記自己其實也沒有大上綱吉很多歲數。

對雲雀的調侃恍若未聞,吃完霜淇淋之後,綱吉一臉滿足的將紙杯壓扁,丟進前方不遠處的垃圾桶。

「接下來想去哪?」

思忖片刻,綱吉微笑的說:「難得來這裡,我們到處逛逛吧,順便買紀念品回去送給大家。」

這個提議令雲雀忍不住蹙眉,但也沒有開口拒絕。

「那走吧。」

很自然地執起綱吉的手,兩名少年手牽著手走在觀光街道上是件稀奇的事,但即使這裡人潮眾多,卻沒有人注意他們。雖然知道也許沒有人在看,可是綱吉仍為了手被雲雀緊緊牽住而害羞不已。

注意到綱吉的不對勁,雲雀偏頭問:「怎麼了?」

「手……」垂眸凝視彼此交疊的手,綱吉微微掙扎著。

「這裡人很多,避免你走丟。」收緊力道,手握得更緊了。

「才不會……」感覺自己好像被視為小孩子對待,綱吉不滿的扁嘴嘀咕幾聲,試了幾次後無法順利從雲雀手中奪回自由,最後只好放棄。

兩人逛過一家又一家的店,直到綱吉累得走不動為止。

「好累……」綱吉突然停在原地,將手上的提袋全部放到地上,採買的紀念品重量讓他的手指有些發疼。

「要回去了?」

「嗯。」

逛街果然是件累人的事情,看樣子他並不適合這項耗費體力的活動。僵硬的身體稍微做了一下伸展,正當綱吉想一股作氣將袋子提起時,一隻節骨分明的手從旁伸了過來,拿走一半袋子。

綱吉抬眼看向面無表情的雲雀,似乎很訝異對方竟然願意幫忙提東西。

「恭彌。」他有點感動。

「嗯?」

「謝謝你。」

面對綱吉的道謝,雲雀僅以伸手撥亂他的頭髮當作回應。綱吉滿臉困惑地看著前方少年的背影,心想對方是不是在害羞。

在原地發愣一會之後,綱吉忍不住竊笑,隨手撥了撥被弄亂的頭髮,便趕緊提著剩下的袋子追上雲雀。

 

 

快樂悠閒的日子總是過得特別快,每天早上起床便有美味的食物可以享用,而且也不必擔心學校作業的問題,如果不想起發燒生病的那幾天,待在雲雀家別墅的日子綱吉覺得很快樂。

「今天想做什麼?」

坐在自一樓客廳延伸出去的寬廣露台上享用日本茶,雲雀如此問著綱吉。

今天是待在別墅的最後一天了,因為是最後一天,雲雀開口詢問綱吉在這裡是否還有想做卻沒做的事。

「我什麼都不想做。」

「什麼都不想做?」雲雀相當納悶。

「我們今天一起睡午覺吧。」他已經打定主意今天要懶洋洋地度過一天。

在有綠色屋簷遮罩的露台鋪上墊子,無須決定要做什麼,只要懶洋洋地度過就好,就只和雲雀兩個人度過,今天是屬於戀人的奢侈時間。

聽了綱吉的提議,雲雀微微一笑,二話不說就贊成了。來到別墅之後他們還沒有一起睡過午覺,但這在學校的接待室裡倒是時常發生的,因為雲雀老是將綱吉當成巨大的人形抱枕,全然不顧綱吉下午是否有課,硬是將他留了下來。

雖然喜歡綱吉的想法,可是雲雀還是有點微詞。「不考慮回房睡嗎?為什麼一定要在露台?」

「因為這裡很舒服啊!」綱吉笑瞇瞇的說著。「能吹著涼爽的自然風入睡不覺得很棒嗎?」

靜靜凝視綱吉笑臉半晌,雲雀不慍不火的說:「也許是吧,不過我想你應該是擔心我會做出和上次一樣的事。」

完全命中!綱吉拿茶杯的動作明顯頓了一下,而後揚起尷尬的微笑。

「我聽不懂你在說什麼。」

冷笑。「真的不懂?」

看見雲雀臉上不懷好意的表情,綱吉頓時面露無奈的抿了抿唇。「有…有一點啦。」

「一點什麼?」

「……擔心。」

綱吉低頭老實承認,同時不安的心想這樣子回答會不會惹雲雀不悅。但雲雀聽了僅淡淡「嗯」了一聲,沒有多說什麼,他的擔心立刻顯得多餘。

靜默片刻,雲雀忽然說:「你會受不了我嗎?」

「咦?」綱吉不解的張大眼睛。

「明明說要等你習慣,卻還是做了讓你討厭的事。」

霎時,綱吉臉紅得像在發燒一樣。

「你總是在我對你做出親密舉動的時候露出害怕的表情。」雲雀苦笑。

當時的確很害怕,而且身體因為感冒的關係不太舒服……卻不覺得討厭。抬眼迎視雲雀的視線,綱吉忽然有種在對方眼中看見類似不安情緒的錯覺。

雲雀很擔心會被自己討厭嗎?綱吉愣愣地想著,沒想過自己在對方心中竟會有如此大的影響力。

雖然無法了解太過複雜的事,無法理解太過艱深的話,但綱吉唯一能肯定的是……

「別擔心,我很喜歡恭彌。」

雲雀怔愣數秒,掩藏不住驚訝的看著他。

「所以我不會因此而討厭你的。」

如果雲雀就坐在伸手可及的地方的話,那麼此刻綱吉一定會毫不猶豫地執起對方的手並對他溫柔微笑地說道。可惜雲雀坐在小圓桌對面位置,必須起身向前才碰的到,不過綱吉仍朝他溫柔地笑著。

不可思議地,綱吉的笑臉瞬間溫暖了對方漂浮不安的心,雲雀靜靜微笑著,一直不說話地望向遠方,看也不看綱吉。

也許……是在害羞吧?綱吉默默地如此猜測,說出心中想法後心情頓時覺得輕鬆。

倏地,綱吉放在桌上的手被雲雀緊緊握住,出乎綱吉意料的是,雲雀一向很冰冷的手此刻卻如此溫暖,怦怦的心跳聲彷彿透過手掌傳進綱吉心裡,已經搞不清楚現在感受到的悸動究竟是屬於誰的。

「還記得我說過的話嗎?」雲雀轉頭看他,臉上帶著淺淺的微笑。

「嗯?什麼?」

不解地偏頭,面對雲雀突然丟來一個沒頭沒腦的問題,綱吉實在想不出來對方指的是什麼。

「我說過……我再也不會放開你。」

綱吉怔了一怔。「你好像是有這麼說過。」就在答應跟雲雀交往的那一天。

「所以就算被你討厭,我也不會放手。」

「即使我剛才說受不了你也是?」

「當然。」

看雲雀認真的模樣,綱吉莫名地害羞起來,慌張的垂下眼,頭部的燥熱感讓他的臉紅通通的,直覺得全身發熱。

「你的臉好紅,不舒服嗎?」

綱吉慌忙搖頭,吶吶地說「我、我沒事」,無法鼓起勇氣看向雲雀。

「那就好。」

雲雀將頭調回去,握住綱吉的手仍沒有鬆開的跡象。

偷偷抬眼看著雲雀靜靜微笑的側臉,俊美的臉龐令綱吉忍不住看呆了。外在條件比自己好上太多的雲雀居然會因為他而感到不安,綱吉直覺得不可思議。

「怎麼了?」

察覺到綱吉投射過來的視線,雲雀偏頭看向他。

綱吉的眼睛溫柔微笑。「恭彌,你知道為什麼我會喜歡你嗎?」

雲雀挑眉,沒有回應。

「因為你喜歡我,珍惜我,所以我也喜歡你。」接著,綱吉忽然起身緩緩走到雲雀身邊,執起他的右手,獨占似地捧在自己胸前。「不需要擔心會被我討厭喔!不會有那麼一天的。」

聞言,雲雀怔了怔,而後舉起左手輕撫上綱吉的頭,這個動作讓綱吉像貓一樣舒服地瞇起眼睛笑了。那種就在身邊的幸福和彼此觸摸的舒服,浸透了他們全身。

 

 

隔天早上,司機先生照一星期前所說的來接他們回去。

當黑色轎車抵達別墅所屬區域時,綱吉仍在為了整理行李而傷腦筋。

「為什麼昨天不先整理好?」

倚靠在門邊,雲雀好整以暇的看著在房間裡忙碌的綱吉身影。

「我忘了嘛……」

昨天真的和雲雀度過非常悠閒的一天,或許因為太過悠哉了,綱吉全然將今天就要離開的事情忘記得一乾二淨。

雲雀聽了輕嘆一聲,卻不見他有出手幫忙的意願。

「你已經準備好了?」綱吉淚眼看向一臉輕鬆的雲雀。

「嗯。」

其實雲雀幾乎沒有帶什麼行李過來,當然不必為了收拾行李這件事情費心。可是綱吉似乎不知道這一點,哀怨的褐色大眼用力瞪向靠在門邊的人,然後又手忙腳亂的胡亂將衣服塞進背包裡。

當綱吉終於將行李整理好的時候,樓下的司機先生已經等待了近三十分鐘。

「真抱歉,讓你久等了。」

綱吉見到司機先生的第一件事就是猛然彎腰道歉,相同的情景在來別墅的第一天也曾經發生過,只是道歉的對象換了個人。一想到這裡,綱吉不禁想挖個地洞跳進去,然後別再出來了。

「沒關係,請不要放在心上。」

看見司機先生臉上的溫和笑臉,綱吉心中的罪惡感不減反增。

「真的非常抱歉!」

見綱吉不停向自己彎腰道歉,司機先生頓時一臉為難,不知道該如何是好,即使說了無數次「沒關係」,但綱吉仍像是沒聽見似的,不斷道歉。

「夠了!」看不下去的雲雀一把攬過綱吉。「上車吧。」

強迫性的拉著綱吉走向車子,司機先生見狀連忙跟上,拿過雲雀和綱吉的行李放進汽車後廂。

綱吉因為擔心暈車而沒有吃下太多早餐,於是婦人做了一些餐點裝進綱吉帶來的便當盒,方便他在車上吃。

「謝謝。」綱吉接過便當盒的時候微笑地道謝。

「不客氣,歡迎您再來玩喔。」

「好的。」

也許明年的暑假,他會再和雲雀一起來到這裡吧?如果他們之間的感情能夠順利維持到那時候的話。不,是一定會維持到那時候!

「兩位請慢走,路上小心。」

婦人和她的先生邊說邊看著兩人坐進車子裡,夫婦倆不斷地朝綱吉他們揮手,直到看不見車子為止。

「恭彌,謝謝你。」

「嗯?」

「謝謝你帶我來這裡。」

窗外的樹木如滑行般流轉而去,閃閃發亮的綠意令人目眩。

「開心嗎?」雲雀微笑地伸手輕撫綱吉臉頰。

「嗯。」

用力的點頭,綱吉像隻被順毛的小貓般舒服地笑瞇了眼。

雖然發生了不少事,但是這一個星期以來可說是相當快樂。

「那就好。」

收回手,接著雲雀和來時一樣,稍微調整身體姿勢後便輕閉雙眼,準備小睡一會。

聽著身旁雲雀安穩的呼吸聲,綱吉打開便當盒吃了一點東西後,便靠著雲雀的肩膀緩緩沉入夢鄉。

坐在駕駛座上的司機先生透過前方的後照鏡看見倆人彼此依靠著入睡的畫面,唇邊忍不住揚起一抹溫柔的笑意,平穩地駕駛車子朝並盛的方向開去。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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